第十四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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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四章
進入五月，時間對於高三生來說就如流水一般，不舍晝夜地逝去。
高三整棟樓，人人行色匆忙，低沈沈的氣壓籠罩著每一個人。
好像也包括……魏林越。
他也會有煩惱嗎？
池浣溪和往常一樣送魏林越回去。
只見他的手自然而然地垂下來，嘴唇抿成一條線，眼神飄忽不定，走路速度刻意放慢。
池浣溪轉過身對向他，魏林越走一步，池浣溪倒著走一步。
池浣溪擡手看了看手表，“你是不是心情不好？”
魏林越表情裏滿是疑惑。
“之前和你一起回家，十幾分鐘就能到你家了，可這幾天走了半小時才到。”池浣溪湊上前，“是不是高考有壓力？”
“沒有。”
“那你為什麽不開心啊？”
“沒有不開心。”
“你明明就有。”
池浣溪安慰道：“你成績那麽好，不用擔心，閉著眼睛都能上最好的大學。”
此時魏林越目不斜視地看向池浣溪。
池浣溪將手指抵住自己嘴角往上推了推，“像我這樣笑一笑。”
魏林越沒給她回應，而是跨大腳步往前走。
“誒，魏林越你就笑一笑嘛，我還沒見過你笑。”池浣溪邊說邊追了上去。
魏林越的嘴角非常輕地揚起，非得仔細觀察才能發現他的笑意。
他們走到憶晚亭。
池浣溪往保安亭一看，又是那個相對猥瑣的大叔值班。
賊眉鼠眼的，池浣溪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。
池浣溪小聲說道：“你們小區對形象是不是沒什麽要求？”
魏林越：“？”
池浣溪以為他會錯意了，補充道：“不是，我指的是對門衛的形象沒什麽要求。”
她指了指猥瑣大叔，“不然他怎麽可以當保安。”
魏林越：“照你這麽說，大家都得失業了？”
可以啊！魏林越居然會用問句了！
“那也不能長得這麽……寒磣，至少，長得像溫蘇南那樣的也行。”
池浣溪問道：“他住你們小區嗎？”
“不住。”
“他當這個小區保安很久了嗎？”
“兩三個月左右。”
池浣溪自言自語，“還沒我認識你久。”
雲層將月亮藏住，加之樹葉的遮擋，周圍愈發的黑暗。
風吹著樹葉簌簌作響，遠處的草叢裏時不時傳來幾聲貓叫。
時間不早了。
池浣溪目送魏林越走進樓梯。
魏林越快速走上了二樓，他頓了頓足，屈身向下看，對著池浣溪說：“註意安全。”
池浣溪咧著嘴笑起來，他是在關心我？
等魏林越關上房門，池浣溪轉身想走。
一只手覆在她的腰上使勁地掐了一下。
池浣溪啊地一聲叫起來，待看清楚人後，她罵了一句，“你是不是有病？”
一張肥到滴油的臉在她瞳孔裏無限放大。
那人的一只手掌捂著池浣溪的嘴巴，另一只手緊拽著她不放。
池浣溪被拖到了不遠處的樹叢中。
樓上的魏林越皺了皺沒有，剛剛，好像聽到了池浣溪的聲音。
他快速地從窗臺往下看，樓下什麽也沒有，只剩一團被風吹得打轉的落葉。
池浣溪一邊掙紮著一邊說，“我要報警！”
“呵，四周沒有監控，你能報警？你有證據嗎？”那個猥瑣男人喘著氣說，身體連同聲音都散發著一股令人作嘔的味道。
男女身體上的懸殊讓池浣溪敗了下風。
這時，男人松開抓著池浣溪的一只手，好像要從身上掏出什麽。池浣溪來不及思考，雙手抓緊男人另一只手用力地咬下去。
猥瑣男人吃痛得將池浣溪甩開了，他彎下腰，惡狠狠地盯著池浣溪啐了一句，“臭婊子！”
池浣溪小跑了幾步和他拉開距離。
剛剛那一咬，感覺吃了一口泡在鹽水裏發臭的爛肉，池浣溪往地上吐了一口，“管不了下身就把它割了，別像只野貓一樣到處發情，遲早遭報應！”
男人作勢追上去。
池浣溪狂跑。
然而因為速度過快，前腳絆住後腳，整個人往路上撲騰。
瀝青路面將池浣溪的手臂擦出一大塊血痕。
她來不及停下查看傷口，而是繼續往門口跑。
只要跑出門口，那個猥瑣保安就不能拿她怎麽樣了。
坐在沙發上的魏林越有點心神不寧，他看了看墻面上的掛鐘，她應該還沒回到家吧？
魏林越才發現，關於池浣溪，他連聯系方式都沒有。
越想越覺得池浣溪出了什麽事。
他起身抓起桌子上的鑰匙往樓下跑，到了樓下發現，四周空蕩蕩的。
草叢裏傳來窸窸窣窣的響聲，人似的黑影在竄動。
魏林越看清楚後，保安大叔才扭過頭，握著自己的手走了出來。
魏林越上下打量了他一眼，“您沒事吧？”
保安大叔嘿了一聲，“沒事，也不知道哪來病貓見人就咬。”
“傷口還是處理下才好。”
那男人許是做賊心虛，說了聲“好的好的。”便匆忙走了。
池浣溪還在拼命地跑著。
溫蘇南騎著車在後面追，“浣浣，浣浣。”
池浣溪聽到熟悉的聲音，停下了腳步。
等認出溫蘇南時，她整個人才松懈下來，手撐在車座上，彎著腰大口大口地喘著氣。
溫蘇南：“你怎麽回事兒？”
池浣溪沒回答他，反問：“你怎麽在這兒？”
“來接你。”
心臟砰砰砰欲要跳出池浣溪的胸膛，她仍在用力地喘著氣。
池浣溪白色的襯衫上沾了點血跡，溫蘇南順著血跡的方向，看到了她手臂上的一大塊傷口。
“怎麽還受傷了？”
“走路不小心摔的。”
“走路能摔成這樣？”結合剛剛池浣溪跑的速度，溫蘇南覺得不簡單，“發生什麽事了？”
“嗯，小區裏燈光太暗，沒留意就摔了下來。”
“書包給我。”
池浣溪吃痛地把書包遞給溫蘇南。
“上車。”
池浣溪傷口暴露在空氣中，風輕輕吹，威力不大，可受傷的人卻感到拔涼拔涼的疼。
溫蘇南就近找了家藥店，停下車，“等我一下，我去買點藥。”
溫蘇南提著藥出來，指了指公共長椅：“坐那兒去。”
“回家再塗吧！”
“回家再塗？回到家你的手就廢了。”
“有這麽嚴重嗎？”
溫蘇南扭開雙氧水瓶蓋放置到一邊，隨後撕開包裝拿出幾根棉簽，“手給我。”
池浣溪遞了上去，傷口碰到雙氧水時，疼痛感由手臂漫向大腦皮層。
她嘶的一聲，迅速將整個手臂往回縮。
溫蘇南：“你就是欠的，自己有家不回，非得送個一米八三大高個回家，人需要你送？他沒腳回？”
“行了，你少說兩句又不會少兩塊肉。”池浣溪急著維護魏林越，“也不是人家弄我受傷的。”
“不送他回家能受傷？”
“不在這受傷也會在別的地方受傷。”
溫蘇南把瓶蓋擰緊，將藥水放進袋子裏，“你就是欠虐，這段時間送他可以，送完後在他家小區門口等我來接你。”
池浣溪立馬推脫，“不用，還剩二十幾天就高考了，你專心備考。”
“你才知道啊？”溫蘇南沒等她再說話便載著她回西園裏。
——
池浣溪沒有去報警，她想這事在她身上發生一次，絕對不會發生第二次。
正因為沒報警，以至於她後來想起這件事都覺得有點悔恨。
這人看起來就像個慣犯，就算她自己沒有受到第二次傷害，但肯定還會有其他女生遭受其害。
池浣溪能夠從容地對猥褻說“不”，可其他女生呢？也會像她那樣勇敢地說“不”嗎？
即使發生了這樣的事情，池浣溪還是雷打不動地送魏林越回家。
但幸運的是，這幾天都沒看到那個猥瑣保安。
池浣溪有點好奇，“長得比較寒磣的那個保安不在了？”
魏林越：“白天在。”
“哦！”
魏林越若有所思，“怎麽了？”
池浣溪有點心不在焉，“沒怎麽。”
池浣溪和魏林越待在一起的時間越來越長了，明明十幾分鐘的步行路程，能走出四十分鐘的節奏。
以至於池浣溪一將魏林越送到家樓下便匆匆回家。
漸漸地變成了魏林越目送池浣溪離開。
只要溫蘇南到憶晚亭，池浣溪還沒出來，他都要調侃，“有必要這麽藕斷絲連，難舍難分？他也不過是比我遜色了點的男人，倒也不必這麽情意綿綿。”即使他等的時間不超過一秒。
每次池浣溪都要說：“學會照鏡子再學會說話。”
“總是向著外人，我好歹是你哥。”
“我只是幫理不幫親。”
見不到那張令人作嘔的臉龐，池浣溪相安無事地度過了幾天。
但好景不長。
又一次送魏林越回家時，那人就坐在保安亭。
這個猥瑣的男人用食指挖著鼻孔，隨後將從鼻子裏掏出來的東西在食指和大拇指間反覆揉搓，然後往衣服上抹了抹。
池浣溪有點反胃，一股莫名的酸水湧上她的喉嚨。
那天，她咬的就是這樣一個人的手。
鬼知道，猥瑣男人的手在一天裏會經歷過哪些不文明的洗禮。
池浣溪心想：如果我送魏林越進去，我還出得來嗎？
她的前面，是燈火暗淡的憶晚亭；背後是車水馬龍的大街道。
在外面，她至少是安全的。
池浣溪停住了腳步，“我今天就不送你進去了。”
魏林越垂下眼眸，在路燈照射下沾著微光的眼睛閃過一絲失落。很快，失落的眼神便在他眼睛裏消失不見。
他擡眸看著池浣溪，聲音裏平靜道：“你在害怕？”
池浣溪沒想到魏林越這麽問，她自己也沒有感覺到害怕，她往保安室看了一眼，然後看向魏林越。
睫毛的陰影投映在池浣溪臉上，眼神裏盡是閃躲。
“我沒有害怕啊，今天有點晚了，想早點回家。”
魏林越看了眼門衛大叔，心裏疑雲四起。
正當這時，溫蘇南騎著單車停在池浣溪身邊，“浣浣，回家。”
魏林越還沒等池浣溪跟他說再見，便頭也不回地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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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三整棟樓，人人行色匆忙，低沈沈的氣壓籠罩著每一個人。
好像也包括……魏林越。
他也會有煩惱嗎？
池浣溪和往常一樣送魏林越回去。
只見他的手自然而然地垂下來，嘴唇抿成一條線，眼神飄忽不定，走路速度刻意放慢。
池浣溪轉過身對向他，魏林越走一步，池浣溪倒著走一步。
池浣溪擡手看了看手表，“你是不是心情不好？”
魏林越表情裏滿是疑惑。
“之前和你一起回家，十幾分鐘就能到你家了，可這幾天走了半小時才到。”池浣溪湊上前，“是不是高考有壓力？”
“沒有。”
“那你為什麽不開心啊？”
“沒有不開心。”
“你明明就有。”
池浣溪安慰道：“你成績那麽好，不用擔心，閉著眼睛都能上最好的大學。”
此時魏林越目不斜視地看向池浣溪。
池浣溪將手指抵住自己嘴角往上推了推，“像我這樣笑一笑。”
魏林越沒給她回應，而是跨大腳步往前走。
“誒，魏林越你就笑一笑嘛，我還沒見過你笑。”池浣溪邊說邊追了上去。
魏林越的嘴角非常輕地揚起，非得仔細觀察才能發現他的笑意。
他們走到憶晚亭。
池浣溪往保安亭一看，又是那個相對猥瑣的大叔值班。
賊眉鼠眼的，池浣溪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。
池浣溪小聲說道：“你們小區對形象是不是沒什麽要求？”
魏林越：“？”
池浣溪以為他會錯意了，補充道：“不是，我指的是對門衛的形象沒什麽要求。”
她指了指猥瑣大叔，“不然他怎麽可以當保安。”
魏林越：“照你這麽說，大家都得失業了？”
可以啊！魏林越居然會用問句了！
“那也不能長得這麽……寒磣，至少，長得像溫蘇南那樣的也行。”
池浣溪問道：“他住你們小區嗎？”
“不住。”
“他當這個小區保安很久了嗎？”
“兩三個月左右。”
池浣溪自言自語，“還沒我認識你久。”
雲層將月亮藏住，加之樹葉的遮擋，周圍愈發的黑暗。
風吹著樹葉簌簌作響，遠處的草叢裏時不時傳來幾聲貓叫。
時間不早了。
池浣溪目送魏林越走進樓梯。
魏林越快速走上了二樓，他頓了頓足，屈身向下看，對著池浣溪說：“註意安全。”
池浣溪咧著嘴笑起來，他是在關心我？
等魏林越關上房門，池浣溪轉身想走。
一只手覆在她的腰上使勁地掐了一下。
池浣溪啊地一聲叫起來，待看清楚人後，她罵了一句，“你是不是有病？”
一張肥到滴油的臉在她瞳孔裏無限放大。
那人的一只手掌捂著池浣溪的嘴巴，另一只手緊拽著她不放。
池浣溪被拖到了不遠處的樹叢中。
樓上的魏林越皺了皺沒有，剛剛，好像聽到了池浣溪的聲音。
他快速地從窗臺往下看，樓下什麽也沒有，只剩一團被風吹得打轉的落葉。
池浣溪一邊掙紮著一邊說，“我要報警！”
“呵，四周沒有監控，你能報警？你有證據嗎？”那個猥瑣男人喘著氣說，身體連同聲音都散發著一股令人作嘔的味道。
男女身體上的懸殊讓池浣溪敗了下風。
這時，男人松開抓著池浣溪的一只手，好像要從身上掏出什麽。池浣溪來不及思考，雙手抓緊男人另一只手用力地咬下去。
猥瑣男人吃痛得將池浣溪甩開了，他彎下腰，惡狠狠地盯著池浣溪啐了一句，“臭婊子！”
池浣溪小跑了幾步和他拉開距離。
剛剛那一咬，感覺吃了一口泡在鹽水裏發臭的爛肉，池浣溪往地上吐了一口，“管不了下身就把它割了，別像只野貓一樣到處發情，遲早遭報應！”
男人作勢追上去。
池浣溪狂跑。
然而因為速度過快，前腳絆住後腳，整個人往路上撲騰。
瀝青路面將池浣溪的手臂擦出一大塊血痕。
她來不及停下查看傷口，而是繼續往門口跑。
只要跑出門口，那個猥瑣保安就不能拿她怎麽樣了。
坐在沙發上的魏林越有點心神不寧，他看了看墻面上的掛鐘，她應該還沒回到家吧？
魏林越才發現，關於池浣溪，他連聯系方式都沒有。
越想越覺得池浣溪出了什麽事。
他起身抓起桌子上的鑰匙往樓下跑，到了樓下發現，四周空蕩蕩的。
草叢裏傳來窸窸窣窣的響聲，人似的黑影在竄動。
魏林越看清楚後，保安大叔才扭過頭，握著自己的手走了出來。
魏林越上下打量了他一眼，“您沒事吧？”
保安大叔嘿了一聲，“沒事，也不知道哪來病貓見人就咬。”
“傷口還是處理下才好。”
那男人許是做賊心虛，說了聲“好的好的。”便匆忙走了。
池浣溪還在拼命地跑著。
溫蘇南騎著車在後面追，“浣浣，浣浣。”
池浣溪聽到熟悉的聲音，停下了腳步。
等認出溫蘇南時，她整個人才松懈下來，手撐在車座上，彎著腰大口大口地喘著氣。
溫蘇南：“你怎麽回事兒？”
池浣溪沒回答他，反問：“你怎麽在這兒？”
“來接你。”
心臟砰砰砰欲要跳出池浣溪的胸膛，她仍在用力地喘著氣。
池浣溪白色的襯衫上沾了點血跡，溫蘇南順著血跡的方向，看到了她手臂上的一大塊傷口。
“怎麽還受傷了？”
“走路不小心摔的。”
“走路能摔成這樣？”結合剛剛池浣溪跑的速度，溫蘇南覺得不簡單，“發生什麽事了？”
“嗯，小區裏燈光太暗，沒留意就摔了下來。”
“書包給我。”
池浣溪吃痛地把書包遞給溫蘇南。
“上車。”
池浣溪傷口暴露在空氣中，風輕輕吹，威力不大，可受傷的人卻感到拔涼拔涼的疼。
溫蘇南就近找了家藥店，停下車，“等我一下，我去買點藥。”
溫蘇南提著藥出來，指了指公共長椅：“坐那兒去。”
“回家再塗吧！”
“回家再塗？回到家你的手就廢了。”
“有這麽嚴重嗎？”
溫蘇南扭開雙氧水瓶蓋放置到一邊，隨後撕開包裝拿出幾根棉簽，“手給我。”
池浣溪遞了上去，傷口碰到雙氧水時，疼痛感由手臂漫向大腦皮層。
她嘶的一聲，迅速將整個手臂往回縮。
溫蘇南：“你就是欠的，自己有家不回，非得送個一米八三大高個回家，人需要你送？他沒腳回？”
“行了，你少說兩句又不會少兩塊肉。”池浣溪急著維護魏林越，“也不是人家弄我受傷的。”
“不送他回家能受傷？”
“不在這受傷也會在別的地方受傷。”
溫蘇南把瓶蓋擰緊，將藥水放進袋子裏，“你就是欠虐，這段時間送他可以，送完後在他家小區門口等我來接你。”
池浣溪立馬推脫，“不用，還剩二十幾天就高考了，你專心備考。”
“你才知道啊？”溫蘇南沒等她再說話便載著她回西園裏。
——
池浣溪沒有去報警，她想這事在她身上發生一次，絕對不會發生第二次。
正因為沒報警，以至於她後來想起這件事都覺得有點悔恨。
這人看起來就像個慣犯，就算她自己沒有受到第二次傷害，但肯定還會有其他女生遭受其害。
池浣溪能夠從容地對猥褻說“不”，可其他女生呢？也會像她那樣勇敢地說“不”嗎？
即使發生了這樣的事情，池浣溪還是雷打不動地送魏林越回家。
但幸運的是，這幾天都沒看到那個猥瑣保安。
池浣溪有點好奇，“長得比較寒磣的那個保安不在了？”
魏林越：“白天在。”
“哦！”
魏林越若有所思，“怎麽了？”
池浣溪有點心不在焉，“沒怎麽。”
池浣溪和魏林越待在一起的時間越來越長了，明明十幾分鐘的步行路程，能走出四十分鐘的節奏。
以至於池浣溪一將魏林越送到家樓下便匆匆回家。
漸漸地變成了魏林越目送池浣溪離開。
只要溫蘇南到憶晚亭，池浣溪還沒出來，他都要調侃，“有必要這麽藕斷絲連，難舍難分？他也不過是比我遜色了點的男人，倒也不必這麽情意綿綿。”即使他等的時間不超過一秒。
每次池浣溪都要說：“學會照鏡子再學會說話。”
“總是向著外人，我好歹是你哥。”
“我只是幫理不幫親。”
見不到那張令人作嘔的臉龐，池浣溪相安無事地度過了幾天。
但好景不長。
又一次送魏林越回家時，那人就坐在保安亭。
這個猥瑣的男人用食指挖著鼻孔，隨後將從鼻子裏掏出來的東西在食指和大拇指間反覆揉搓，然後往衣服上抹了抹。
池浣溪有點反胃，一股莫名的酸水湧上她的喉嚨。
那天，她咬的就是這樣一個人的手。
鬼知道，猥瑣男人的手在一天裏會經歷過哪些不文明的洗禮。
池浣溪心想：如果我送魏林越進去，我還出得來嗎？
她的前面，是燈火暗淡的憶晚亭；背後是車水馬龍的大街道。
在外面，她至少是安全的。
池浣溪停住了腳步，“我今天就不送你進去了。”
魏林越垂下眼眸，在路燈照射下沾著微光的眼睛閃過一絲失落。很快，失落的眼神便在他眼睛裏消失不見。
他擡眸看著池浣溪，聲音裏平靜道：“你在害怕？”
池浣溪沒想到魏林越這麽問，她自己也沒有感覺到害怕，她往保安室看了一眼，然後看向魏林越。
睫毛的陰影投映在池浣溪臉上，眼神裏盡是閃躲。
“我沒有害怕啊，今天有點晚了，想早點回家。”
魏林越看了眼門衛大叔，心裏疑雲四起。
正當這時，溫蘇南騎著單車停在池浣溪身邊，“浣浣，回家。”
魏林越還沒等池浣溪跟他說再見，便頭也不回地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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